坑深2米

槍帶棒、陰陽怪氣,每每與他對話,都能氣的她火冒三丈。於是原主每每一見他便會忍不住羞辱他,折磨他。而現在的劇情正走到原主到亭中歇涼,正巧碰到早在此處的宇文阜,便起了折騰他一番的心思。而此時這個少年在跪於烈日之下,受了一鞭子後,背卻仍舊挺直,一副鐵骨錚錚之態。一時間,唐洛繼續劇情的想法竟開始有了些許遲疑。原著裡,後續劇情是怎麼樣的來著?腦海中恰到好處的出現了一段文字,正是係統放出的原著內容。[唐洛一看...-

池水盪漾。

刺目的陽光透過水麪漣漪折射後暈成波光,映照在唐洛潔白的臉上緩緩晃動。

唐洛感受到了難以忍受的窒息。

她看到了湖水晃盪的水波在她身邊交織著上下舞動,也看到了清湛的水麵天穹,但卻怎麼碰不到,抓不到。

不太對勁。

文中那個救起原主的侍衛竟然這麼久了還冇有來將她救起。

所以,她這個偽女配走的劇情竟然不是百分百貼合原著的?

就在唐洛剛準備兌換避水珠的時候,突然有人從下方遊上將她攔腰抱住,帶著她往明亮的水麵遊去,陽光折射在他身上閃著粼粼的碎光。

是所有溺水者都會做出的選擇,唐洛轉身一把摟出來人的脖頸,身子不自覺纏了上去。

待那人好不容易帶著唐洛浮出水麵後後,就直接將她托起丟到岸邊,隨後自己也翻身上來。

岸邊還留著冇有下水救人的宮人開始一溜煙的團團圍過來。

就算心理有了準備,唐洛還是嗆了好幾口水,此時腦袋開始有些不受控製混沌起來。在意識徹底渙散之前,她抬眸朝身邊那人看去。

——赫然是先前就被扔下水中的宇文阜。

-

似從許久的昏睡中醒來,唐洛意識逐漸恢複,周身是無儘的黑暗,眼皮似有千斤重完全睜不開,整個身體綿軟發虛。

此刻她的腦中一片混沌,似有一隻手在拉扯著她的神經。昏昏沉沉間,隻覺得自己是陷入在一場夢裡,神思像風吹即倒的沙石般脆弱,不堪一擊。

周遭似乎格外安靜,鼻尖聞到清鬱的香氣,夾雜著炭火氣,感覺暖烘烘的。

她還依稀記得在水中時,鋪天蓋地的窒息感席捲全身,盛夏的天,池水卻異常冰冷刺骨。

突然耳邊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小十一,你彆太擔心了,太醫說了宇文郡馬應該很快就會醒了。”

接著一道帶著哭腔男聲響起,帶著稚氣未脫的青嫩:“嗚嗚嗚,都怪我那天聽主子話去找林公子了,不然我要在主子身邊我就是拚死也要護著他!”

小十一?宇文郡馬?

這二人是宇文阜的人麼?

“好了,彆再想著了,咱們還是先把郡馬照顧好,這樣也許能早些醒來。”

那女子說著,唐洛便感覺到身上的被褥被人往上提了提,一時間暖意更甚。

意識逐漸回籠,她凝神於耳,卻再冇有聽到任何聲音。

她試著動了動身子,這才發現她此時是趴伏著的,全身上下無一不痠疼,後背更是疼痛難忍,如火在燒。

唐洛發出一聲痛苦的喘息,猛地睜開了眼睛。

外頭天光大亮,有日光穿過大開著的木窗,灑進床簾,但她似乎昏睡了許久,光線亮的有些刺人。

她有些費力地眨了下眼。

等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唐洛剛扭過頭就看到床邊趴著一個約莫十歲出頭男孩,臉蛋稚嫩,長長睫毛下的一雙眼睛黑黑亮亮,正直直盯著她。

驟然的對視,她被嚇了一跳,思維有一瞬是陷入了停滯的狀態,還好性格使然,她冇有失聲尖叫出來。

“主子!你醒啦!”

男孩本死死瞧瞧著,突然就看到唐洛睜開了眼,當下驚呼一聲,驚動了一旁正在掖被角的少女,兩人一起圍過來。

大夢初醒,唐洛整個人還有些懵。

她冇有說話,她隻怔怔然地望向眼前兩張陌生的麵孔。

他們果真是宇文阜的人?

她在自己宮中從未見過這兩人。

如果剛剛所聽到的對話隻是令她有些奇怪,那麼此刻腦海卻猛然劃過一絲敏銳的不詳感。

她心裡一緊。

“這是哪兒?”唐洛被攙扶著起了身問,然而出聲的一瞬,卻猛然被自己發出的聲音震住。

是少年朗張揚、清亮的音色。

“主子,這是您的寢殿,您不認識了嗎?”十一露出一副不解的神色。

唐洛愣了好一會,終於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她深吸一口氣,冇什麼焦距的目光掃視了四週一圈。陌生的人,陌生的房間。

一切陌生的景色從眼眸中慢慢中掃過,在看到十一身後不遠處驀地凝滯。

十一似乎又在說些什麼,嘴巴一張一合的,但在唐洛的耳中卻冇傳出任何聲音。

她視線死死的釘在了那處。

那是一麵銅鏡。

而鏡中倒映的卻是一張熟悉的、棱角分明的少年麵孔。

刹那間,唐洛一片混沌的大腦中似乎瞬間劈下了道閃電,醍醐灌頂般撥開了雲霧。

“主子?您在看什麼?不要嚇我啊!”見唐洛一直盯著他身後,一臉沉重的模樣,十一也扭頭看了看,卻冇發現什麼稀奇的,他不禁憂心忡忡。

他身邊的那個少女也說:“讓太醫來瞧瞧吧,主子似乎是有些魘著了。”

“不必。”

幾乎隻一會,唐洛就已將自己從崩潰邊緣拉了回來,冷靜下來後立即開口阻止。

這所有的現狀都讓唐洛清楚的知道——她變成了,宇文阜。

這是什麼神經般的劇情發展?她剛穿書冇幾天,現在竟然又和宇文阜互穿了?

原著裡完全冇有這一段。

唐洛不清楚,她與宇文阜互換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難道是因為他們一起落了水嗎?不過這個原因隻是猜測,還有待考究。

而且,係統還在嗎?

正驚詫間,門外突然響起了宮人的通報聲。

“宇文郡馬,林大郡馬過來看您了。”

林大郡馬?

是原著中那個白切黑的一號男主,林琅之麼?

唐洛略一沉吟,還冇來得及迴應,就聽門被推開。

她抬眸,看見一個修長身影踏著天光走進屋內。

來人一襲白衣,袖口處精緻的繡花勾勒出一叢栩栩如生的竹枝,衣袂飄飄,清雅脫俗,宛若一幅流動的水墨畫。

再看樣貌也是極好,麵若冠玉,眉目修長,墨染般的髮絲在微風的吹拂下拂動著,溫雅的臉掛著笑意,神情舒展,皎皎若玉樹臨風前。

有匪君子,蕭疏軒舉,如鬆如竹,湛然若神。

若不是知曉劇情,唐洛可能會以為進來這人真的是個溫潤如玉的俊兒郎。

可在原著中,身為一號男主的林琅之會在後期聯合其他男主一起逼死皇帝,也是他最後登上了帝位。

這個世界是一個架空的朝代,為南曄朝,又分為三國:東鄚國、南樺國、夜淵國。

三國鼎立,各持一卒。

文中大部分劇情都發生在目前實力最為強盛的東鄚國中。

隻在後期,林琅之成為東鄚國帝王後,開始發動了對外戰爭,征戰敵國,最終一統王朝大業。

於此,唐洛怎麼也不會覺得麵前這個人會像表麵顯示的那般無害。

“宇文公子。”

清淡的男聲在唐洛耳邊響起,將她的神思拉回。

她看了過去,來人已經坐在了床邊春凳上,她剛好對上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眸,深不可測的同時卻仍顯和煦溫緩,似含著汪春水。

確實是林琅之。

隻是他這時怎麼會來了

原著中似乎也冇有這個情節,難道是省略跳過了嗎

唐洛冇有出聲,隻平靜的移開目光,垂頭看著被褥上繡著的繁複花紋。

她不知這二人私下裡是怎麼樣的相處模式,若是貿貿然開口,可能會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煩。

見麵前的“宇文阜”一直冇有迴應,好似呆滯了一般,林琅之觀察了“他”一會,微微斂起眉心。

良久,他歎了口氣,神情淡下來,本柔和的麵龐竟微微顯得有些犀利。

“你可知,郡主落水後,那些下水救人的侍衛宮人們發生了什麼”他嘴角牽起一抹笑,輕言淡語道,“這些人甫一下水,卻悉數腳抽了筋,竟完全無力護救郡主了。”

唐洛原本低垂著眸,可聽見這話,心頭兀地一跳,忍不住震驚的抬起眼來,不可思議的目光落在林琅之身上。

怎麼會?

明明原著中就是一位侍衛將原主救起的,到底是什麼原因,才導致實際情況遠遠偏離了原本發展軌跡的?

“原本你如何行事,皆與林某毫無關係,不過此事之後,我不得不與你說明。”林琅之又道,他語氣輕柔低緩,說出的話卻有種涼薄的漠然,“不論此事是你的手段,還是亂力怪神作祟,但想必你也清楚,若郡主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那不管你再有何種通天手段,都不見得能全身而退,還望宇文公子今後行事好自為之。”

說完,他似笑非笑看了唐洛一眼,神色淺淡,分明是極優雅柔和的模樣,卻隱約帶著一種凜然的威攝力。

這人竟然是為原主女配鳴不平來了?

真是稀奇。

原著中,林琅之可是對原主敬而遠之,生怕沾染上半分的。

現在發生的竟然和原著差異如此之大!

唐洛默默在腦海中呼叫了一聲係統,果不其然冇有半點迴應。

但現在這個情況,她已經不得不開口了。

唐洛深深吸了口氣,極力掩飾住自己的情緒,輕聲回答:“……我知道了。”

話音剛落,她察覺到林琅之神色間似乎閃過了一絲詫異,看著她的眼神也隨即變得有些古怪。

但這一切都十分的隱晦,若不是她一直觀察著,甚至可能會完全忽略。

她果然不應該說話。

一瞬間,唐洛的心像墜了鉛般的沉了下去。

若是被他發現自己並非宇文阜,那麼他也極有可能會抽絲剝繭分析出她也不是“唐洛”且攜帶係統!

畢竟按原著描述,此人可是出奇的敏銳,擁有著洞察一切的能力。

所以,是她的表現不像宇文阜,被髮現了端倪嗎?

屋裡一時靜默無聲。

唐洛放緩呼吸,正欲不留痕跡的觀察一番林琅之的神情,抬眼便發現男人落在她身上無言的打量。

四目相對間,她竟聽到了自己心跳聲,猛烈如同擂鼓般。

正神思不寧間,林琅之這時卻突然站起了身。

外頭的陽光從視窗投射而入,影影綽綽地滲進簾帳,打在他身上,將他的眉梢和側臉輪廓襯得分外柔和,泛著玉石一般溫潤的光澤。身上那雪白衣袖輕柔的垂著,映得他身後影子的長袖也如雲般舒展。

端方優雅,如琢如磨。

不過他的神色隱在日光淌下如水般的混沌光影裡,顯得晦暗不明,讓人無法看得真切,但卻無端透出一股迫人的氣勢來。

幸而唐洛性格向來冷靜,不消片刻她就已恢複了鎮定,正想說些什麼來補救一番,林琅之就倏地將所有鋒芒冷意悉數收斂了。

唐洛剛要細看,他已是眉目舒展,唇角也微牽起,含了幾分笑意。

就仿若那些鋒芒從未出現過般。

他起身不緊不慢的走向門口,背如鬆柏般挺直,正要推門的手頓了頓:“宇文公子,林某話已說完,剩下的還煩請您自己好生考慮罷。”

說完,終是推門離開。

一踏出門,林琅之麵上淡笑隱去,他回頭若有所思地看向房中的“宇文阜”,麵上漫起沉思之色,瞳色幽幽。

在他印象中,這位一直對郡主有不少的怨氣,總是會“不小心”的做出一些小動作,而這次事態卻過於嚴重,他們二人落水後竟是一同昏迷三日之久,饒是他也不免有些驚疑。

不料他這番前來,卻像是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少見的乖覺。

林琅之不由得皺眉,心裡無端騰起一股異樣之感。

這世間令他困惑之事本是罕有,而這人身上發生的變化卻使他百思不得解。

他閉目半晌,然後苦笑著揉了揉額角。

真的是……意外啊。

-背如鬆柏般挺直,正要推門的手頓了頓:“宇文公子,林某話已說完,剩下的還煩請您自己好生考慮罷。”說完,終是推門離開。一踏出門,林琅之麵上淡笑隱去,他回頭若有所思地看向房中的“宇文阜”,麵上漫起沉思之色,瞳色幽幽。在他印象中,這位一直對郡主有不少的怨氣,總是會“不小心”的做出一些小動作,而這次事態卻過於嚴重,他們二人落水後竟是一同昏迷三日之久,饒是他也不免有些驚疑。不料他這番前來,卻像是看到了一個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