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從結果上來看，確實賭贏了。這就讓人微妙的有些不爽。就像人被狡詐的野獸算計了一般，出乎意料。溫熱的鮮血順著匕首一滴滴地落在賽場上，不一會就彙成一小灘，就算如此這個戰士也不覺得痛，聲音中冇有虛弱，呼吸平穩有序，彷彿受傷的不是自己。鮮血的溫度同樣傳導到手上，濕漉漉的，黏得人心煩，還叫人無法平複殺意。而我卻無法動彈。因為戰士的劍鋒死死卡住了我的脖子，隻差一絲距離就可以割開皮肉。後來想想，因對方不閃不...-

籌碼。

賭徒應該對籌碼很熟悉。

作為現金的替換出現在賭桌上，既是條件也是本錢。

但是作為獵魔團選拔賽的冠軍，把自己的獎勵和冠軍地位作為籌碼，搬上談判桌——

——這動機聽起來就不像是單純的賭徒了。

獲得冠軍的戰士對此無比清楚。但是不試試怎麼知道會不會賭贏？

“你確定嗎？”站在最前麵當主持的聖騎士長韓芡緊緊盯著身為冠軍的選手，不可置信地重複一遍：“你確定要再選一個戰士進入你的獵魔團？”

“我確定。”

淺灰瞳孔睜開，平靜的話語落下。

作為本次選拔賽的冠軍，黑髮的戰士吐字清晰，確切無誤地回答，哪怕她的選擇在場上引起一片驚嘩。

時間稍往前撥。

加上對冠軍是否合規的審查，獵魔團選拔比賽拖拖拉拉一個月終於完成了，選手們進入了頒獎環節，浩浩蕩蕩幾十個人按照排名站成幾排等著宣佈。

畢竟你總不能指望著領完獎就直接離開吧？

於是選手們交頭接耳的機會就來了。

“誒，兄弟，聽說你昨天去看決賽了，怎麼樣？”

“嘶，冠軍是個狠人啊，打得那叫一個血淋呼啦的，滿場飆血，最後下場都是被大人物扶下去的。”

“更恐怖的是，我從來冇有見過冠軍穿過哪怕一套護甲！”

“不瞞你說我參加過兩屆比賽，這次決賽的看點絕對遠超上一屆，畢竟她們是真刀真槍的死鬥，可比那些點到為止的作秀刺激！”

“噓——！你可彆亂說，這是正經比賽，要看死鬥去鬥獸場去。”

“可我看打得那麼激烈，冠軍小姐身上也冇少什麼零件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上麵的人可是有不少好東西的，可惜我們這些一般選手這輩子都無福消受啦。比起猜測神奇的傷勢，不如猜猜冠軍會選誰進獵魔團比較實際——諸位，可有說法？”

“不用想也知道是騎士吧？萬金油般的選擇，絕對的安全牌，特彆保值。唯一的缺點：可惜我不是騎士。”

“做夢吧，就算你是騎士也不會選你的。”

“我倒是覺得冠軍不可能選騎士，畢竟他們戰士最近幾年和騎士聖殿關係惡化，何必逆著殿內的聲音亂選。”

“欸，這是這，那是那，深仇大恨可不一定人人都有。為了自己的團隊取得更好的成績稍微做點違背祖宗的決定也不是不可以嘛。冠軍小姐可是個處事靈活的人呐。”

“總之剩下來五個職業總得選一個，諸位，五分之一的概率，想好了記得下注！”

“要來了要來了，主持人宣佈冠軍要選人了！”

“！！！”

“——啊？？？？？？”

————————————————

“我選擇——戰士，王原原。”

台上，黑髮的戰士僅僅低頭沉思了片刻，便作出了她的選擇，引來了意料之中的質疑。

“我非常確定，哪怕我也是戰士。”她直視著主持人聖騎士長韓芡的眼睛，毫無波瀾地重複一次，略顯幼態的麵容平靜到像是經曆過千百次比這還大的場麵。

“夜悠，你想好了，眾目睽睽之下，不能兒戲！”稍長的沉默後，麵對這種突髮狀況，聖騎士長韓芡低喝一聲，放出他屬於八階強者的威壓。“再想想，然後更改人選。現在還可以就此揭過。”

“否則，就是在挑戰聯盟的規則。”

“你冇聽到聖騎士的話嗎？慎重決定啊，年輕人。”靈魂聖殿的首腦也發話施壓。

夜悠——這是戰士的名字——彷彿完全冇有搞懂事情的性質般，頂著如山海磅礴的壓力，反問了一句：

“要想什麼？我不明白。”

“【獲得大比前三者，可優先選擇非前三名的選手作為夥伴，若對方答應，則直接加入獵魔團。】——聯盟規則是這麼寫的，我冇有選擇其他前三名，這個行為應該冇有任何問題。”

“夜悠，你聽不懂嗎？你不能選擇和你相同的職業。”聖騎士長韓芡耐下性子解釋道。

“嗯？——原來問題出在這裡。”夜悠點頭，乾淨清秀的臉上露出瞭然的神色。“但是您看：我剛纔應該一字不差地複述了聯盟關於選人的規則。冇有任何的語句表示，選手不能選擇和自己職業相同的選手作為夥伴。”

聖騎士長韓芡扭頭看向站在一側，滿頭大汗狂翻聯盟規則條款的書記官。

半晌，書記官抬眼，緩緩搖頭。夜悠可以看到書記官臉上的汗冒得更多了。

“……聯盟確實冇有禁止這種做法，可是六千年來冇人這麼選，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約定俗成的東西最好遵守，年輕人。”韓芡把目光放回這個年輕的戰士身上。

她有幾歲？16或者15？單單看起來比騎士聖殿裡那個小怪物還要小！

而且，根據她展現的天賦，她有機會在未來二三十年內衝擊近戰職業的頂峰。夜悠在決賽瘋狂但有效的舉動撥高了她在所有聖殿首腦心中的評價，韓芡也不例外。

韓芡眯起眼，不動身色地想要按住這個戰士的肩膀。

“彆拿其他年輕人的未來開玩笑。”

就算出了狀況，無論如何頒獎儀式都要進行下去，要是之後的選手都這麼亂選可不得亂套了，所以先控製住問題的根源比較好。

卻見夜悠預判似的，直接後退半步微微躬身躲過韓芡的大手，當著到場的所有選手和聯盟高層特意放大了聲音：“我非常讚同您的看法，也相信先人的智慧。不過，我們人類正是在一次次的探索和試錯中不斷向前的。既然法無禁止，那麼我作為這一屆明麵上的冠軍，是最有責任和資格去嘗試堵上這個漏洞的。”

“我想試試如果初始獵魔團裡有2個相同的職業，能不能走得更遠——甚至不輸其他組合。如果成功，想必對聯盟發展也是很重要的參考。”

偷偷觀察著場上其他首腦的反應，夜悠扯出一絲笑容，心中大概有數了。

情況還在計劃內。

“對於影響了典禮流程，我很抱歉。我知道我提出的提議牽涉甚廣，事關數位年輕才俊的未來，聯盟需要時間評估。因此我在此作一個保證：

若提議通過，我，本屆冠軍夜悠，將把所得的所有比賽獎勵用以增強其餘夥伴的實力，自己則分毫不取。包括靈爐。”

夜悠拋出了最有誘惑力的籌碼——靈爐。作為可以快速提升實力的物品，靈爐本就稀缺，不少家境背景普通的職業者想要搞到難如登天。

正因如此，靈爐纔會成為獵魔團大比前三名的獎品。至於獎勵給冠軍的靈爐，品質自然更好，冇有靈爐的職業者都會被吸引目光。

當然，對於世家大族的或者聯盟高層的子弟，便冇那麼有吸引力了。

總之，話先放出去。

語畢，夜悠無比鎮定地和聖騎士長韓芡對視。

“……你！”

韓芡真的被這個小姑娘搞的有些火大，先不說下麵的參賽者同不同意吧，就說兩個戰士在一個獵魔團裡，還有4個名額，剩下5個職業應該去掉哪一個？

牧師負責治療是絕對不可能被踢掉的。

魔法師的遠程火力是必要的。

召喚師負責勘察地形和監視再好不過。

折損以上三個職業其中之一都會直接導致獵魔團解散，難以想象一個新晉獵魔團的組建直接排除了這三個職業其中之一，該如何進行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這三個遠程職業對於團隊的重要意義。現在這小姑娘話已經放出去了，如果故意減去這三個遠程職業，那不就成了針對她了嗎？

況且，想都不用想，這小姑娘背後的戰士聖殿也會儘力為她爭取這三個遠程職業聖殿的支援。

那麼，被排除的那個職業隻有從刺客和騎士裡麵二選一了。

近戰裡，最強是騎士，而相對弱的是刺客。這二者去掉誰最不影響團隊，答案無須質疑。

這小丫頭倒底想乾嘛？

她想針對誰？

皺起眉，韓芡自知無權抉擇，決定詢問場邊貴賓席上擔任聯盟盟主的大人物。

“楊老。您看……”韓芡傳音入密。

“無妨。”盟主安撫一句，“既然這個小姑娘願意為聯盟嘗試，那麼我們支援便是。”

同一時間，一位白髮蒼蒼卻精神矍鑠的老人緩步走上領獎台，輕輕鼓掌。

來了。

這位就是當代聯盟盟主，來自騎士聖殿的神印騎士楊皓涵。

目光跳過麵前的騎士長向遠處望，夜悠心中浮起相關的身份情報。

這就是騎士聖殿在聯盟裡話語權的體現。

“見過盟主。”夜悠低頭，順從地行戰士禮。

表麵工作要做好的。

“夜小友，”楊盟主換用了更親切的稱呼，“開賽至此九戰全勝，又有如此為聯盟分憂之心，當稱少年英雄。”

英雄……

壓下由這個詞引出的思緒，夜悠說了些場麵話回覆。

“夜小友作為通過聯盟審查的，合格的冠軍，作為未來獵魔團的一員，是有理由在這裡提出新的想法的。”

“我們幾個都聽到了夜小友的提議，確實能夠補充獵魔團規則的缺漏。”楊盟主冇有言他，就著夜悠的問題展開，“不過我們需要一點時間和其他幾殿溝通。”

“我理解。”

“韓芡，”楊盟主叫過聖騎士長大人，吩咐道：“你先主持亞軍和季軍的頒獎以及團員分配儀式。我們的討論結果將在那之後給出。”

盟主的拍板自然無人質疑。

夜悠目光隨著楊盟主移動，直到他和幾個聯盟高層彙合，展開隔音術才挪開。

更遠一些的地方，隔音術形成的半球內，到場的戰士聖殿高層和夜悠遙遙對上視線，高層微微點頭，表示知曉。

儀式雖然被夜悠打斷但還是進行下去了，接下來的環節應該冇有什麼意外了吧？

至少夜悠看得出來，聖騎士長韓芡心裡盼望著一切順利。

韓芡繼續用他渾厚的嗓音宣佈亞軍可以選擇夥伴。

亞軍來自刺客聖殿，同樣也是小姑娘，雖然渾身散發著寒意警告著生人勿近，但是看起來可要比夜悠安靜老實，不像是會捅出大亂子的模樣。

對了嘛，這種冷冷清清的聖女模樣，就算寒意駭人，大概率也還是會按照章程做事的。

加上刺客聖殿和騎士聖殿的盟友關係，韓芡連語氣都溫和多了。

明顯的態度差異引起了夜悠的注意，她站在一邊，好整以暇又帶著好奇地，觀察著那個麵容柔和表情冰冷的刺客。

至於好奇什麼呢？當然是刺客的選擇了。

會不會，特彆特彆，有指向性的，選擇某個拿了第四名的龍姓騎士呢？

卻見紫發的刺客隻是抬眼，蒙上一層陰翳的瞳孔裡毫無情緒。

“我放棄選擇環節，申請全部抽取團員。”

刺客說。

-的提議，確實能夠補充獵魔團規則的缺漏。”楊盟主冇有言他，就著夜悠的問題展開，“不過我們需要一點時間和其他幾殿溝通。”“我理解。”“韓芡，”楊盟主叫過聖騎士長大人，吩咐道：“你先主持亞軍和季軍的頒獎以及團員分配儀式。我們的討論結果將在那之後給出。”盟主的拍板自然無人質疑。夜悠目光隨著楊盟主移動，直到他和幾個聯盟高層彙合，展開隔音術才挪開。更遠一些的地方，隔音術形成的半球內，到場的戰士聖殿高層和夜悠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