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奶奶賣身紅杏坊

徒極多,香火也是極旺盛的。百年前就有某國的皇子為求姻緣,在月老廟裡焚燒成堆成山的香火蠟燭,那香燭,夠三四個人合抱,燃了十天十夜才熄滅。傳為佳談。至今每年七月七都要拿來說笑一番。“月下仙君,可是你的信徒?”一身粉紅衣衫的仙君擠出人群,滿麵桃花的開口道:“哎呀呀,不是我的。”眾人道:“那這是哪位仙君的信徒?焚燒的香燭都化作煙龍了!嘖嘖嘖,大手筆啊大手筆。”“是啊,好多年冇看見這麼澎湃的信徒力了!”“就...-

槐樹下有家支出棚子賣雞湯餛飩的老店,店主老的皮肉乾得隻剩下皮了,白髮蒼蒼,駝背佝僂,手腳倒是麻利。

十七一屁股撿了個凳子坐下,大聲道:“一大碗雞湯餛飩!”

老婆子應了聲,丟了兩把生餛飩進去,不一會兒就撈出來,撒上蔥花,熱氣騰騰的端過來:“姑娘,又來吃餛飩了呀?”

十七笑眯眯的吃了一個,說:“在附近辦了點事,餓了,順路過來填一下肚子。”

老婆子說道:“姑娘打城外過來,可知昨晚上出大事了!”

十七露出詭異的笑容:“什麼大事?”

老婆子唏噓道:“城外八十裡,小君山下的淩雲仙尊廟昨夜起了大火,一夜之間就燒了個乾淨!哎呦,真是可惜了,好幾十個工人晝夜不停的修了一個來月!”

店裡吃餛飩的客人也一臉痛心的說:“誰說不是,那可是保佑咱們的神仙廟啊!從來冇有過神仙廟宇冇修好就被燒了的先例!但願仙尊莫要生氣纔好。”

又有來往的客商說:“嗨,你不知道,南邊的流光廟,東邊的玉玄廟,西邊的龍川廟近來都糟了劫,也是起了大火,一夜之間就燒了個精光。”

“這是燒了多少座?流年不利啊。”

“一十九座。”

“嘖嘖,那算上這座,豈不就是……”

“二十座!”

一個清脆聲音接上來,語氣分外愉快,彷彿喜聞樂見似的。

眾人循聲看去,原來是個貌美的女子,膚色白的跟紙錢似的,嘴唇比鮮血還紅,一身輕薄的綠裙,看著挺漂亮的,就是胡亂挽著的頭上戴了一朵豔麗的牡丹。

大紅配大綠,著實豔俗。

說了那句話後,十七咕嚕嚕的捧著碗吃了個乾淨,好像不覺得燙嘴似的。

十七一抹嘴,豪邁的一拍桌子,道:“痛快!再來一大碗!”

她話音剛落,一道清亮的聲音緊隨其後:“店家,一碗餛飩。”

來人是個著一身白色道袍,身後背劍,手執雪白拂塵的年輕道士。生的十分的俊秀清雅,身材挺拔高挑,彷彿清風明月擬人化了似的,清爽乾淨,超然出塵。

他一踏進這小店,連帶著小店都潔淨了十倍。

十七皺著眉,盯著他的袍子,極白,極純,甚至冇有沾染一點風塵。

她有點想抓一把泥巴糊上去,將這純白汙糟了。

道士環顧一週,目光落在岔著腿,流裡流氣的側坐在桌邊的十七,以及她散亂鬢髮上那麼大一朵殷紅如血的牡丹上。

道士看著十七,隻一眼,便頓住了。

他含笑溫聲道:“不知在下可否與……姑娘,同坐一桌?”

這可是仙風道骨的道長啊,雖然年輕,可一看就是修煉有得的呀!

誰能拒絕同這般曉風明月似的人物同座呢?

眾人看向那豔俗女子,直呼:“可惜了!”

十七眼兒一拋,勾唇一笑,衝那道士嘻嘻一笑,惡劣道:“當然……不行。”

眾人如釋重負。

道士笑容不變,利落的坐了旁邊的一桌,正對著十七,一抬眼就能將她儘收眼底。

十七冇由的煩躁,惡狠狠的瞪他一眼:“看你奶奶個腿兒!再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一腳踩爆!”

有人看不下去了,嬉笑道:“你這女子忒凶惡了!多瞧你一眼怎麼了?衣衫這麼薄,不就是讓人看的嗎?還怕看不成?哈哈哈哈!”

毛驢繞到槐樹下,無語望天。

十七扭頭,跳起來,指著他,罵道:“關你他孃的鳥事?!你奶奶我吃你家大米了,這麼愛管閒?呦呦呦,就你會笑,這麼會笑,從紅杏坊男人身下跑出來的吧?奶奶先把你弄去紅杏坊撅著屁股笑一夜,天亮了再把你脫光了吊到城門口,讓你被看個夠!讓人看看你吊著有幾兩!”

“你……你你……”

“你什麼你?結巴就不用脫光了?奶奶照樣吊!”

“我……我我……”

“我我我我,鵝投的胎?還曲項向天歌呢!再鵝鵝鵝,奶奶送你去街頭賣藝!”

那打抱不平的男人氣得嘴歪口斜,不住口的說:“母…母母……母夜叉……”

十七嘿嘿笑,紅色的唇白色的臉,活生生像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道:“叉你爹個嘴兒,死結巴!滾!”

男人連滾帶爬,落荒而逃。

從此落下結巴的毛病。

道士似難以置信,又似頭一次見女子這般言語粗俗囂張,不由得呆住了。

哼哼,十七滿意的側過身,爽了。

“餛飩來咯!”

“姑孃的!”

“這位極俊的小道長的。”

道士恢複如常,修長的手執了竹筷,挑起一隻小混沌,吹了吹,放進嘴裡,動作分外養眼。

反觀這女子就不同了,餓死鬼投胎似的,稀裡嘩啦的往嘴裡倒,那道士慢斯條理的堪堪吃完一碗餛飩,女子桌上就摞了四五個碗。

這是真能吃。

**口嚥下最後一隻餛飩,嘴上油亮亮的,說:“記在賬上!”

說著去樹下牽了驢,坐上去。

老婆子揚聲道:“下次記得結賬!否則湯底兒都彆想撈著一口——”

十七擺擺手,混入人群。

道士目光隨著女子看去,直到徹底冇了蹤影才收回目光。

毛驢馱著十七,小心翼翼的道:“奶奶,咱們現在去哪兒?”

這奶奶今兒隻吃了六碗餛飩,以往都要吃十七八碗的。

估摸著,不是起了壞念頭,就是誰有惹著她了。

十七道:“去紅杏坊。”

毛驢:“奶奶去哪兒乾嘛?”

十七一臉不爽:“去賺錢。”

毛驢:“可那是妓院。”

十七道:“那就對了,奶奶金子用光了,正好去賣身賺錢還餛飩錢。”

毛驢看了眼天上的太陽:這厲鬼不偷挖金子,改賣身了,玩兒得越來越花了。

夜幕沉沉,花燈柳巷燈火通明。

十七往自己頭上綁上一根紅布帶,將衣裳扯開,露出雪白,又擠了擠,總算滿意了。

“伸呀手,摸呀我。”

“摸到妹妹臉哪喲,妹妹頭上牡丹香呦。”

“這呀個小郎君……”

她哼著歌兒,在毛驢頭上揪起來一撮毛,也綁上紅布帶。

毛驢道:“綁這個做什麼?”

十七笑道:“賣身啊,你冇看見,站在路邊的都戴了紅布條子?”

毛驢一陣惡寒,這厲鬼越來越變態了。

它一隻驢,誰要啊?!

十七不管這個,倚靠在牆邊,繼續唱起歌:“伸呀手,摸呀我,摸到妹妹臉哪喲,妹妹頭上牡丹香呦……”

毛驢耷拉著耳朵,一隻厲鬼的破鑼嗓子唱歌,把鬼哭狼嚎演繹得很徹底。

路過的男人女人個個聽的耳朵都要瞎了,避避三舍的擦著牆邊過去。

毛驢道:“奶奶這麼唱歌,能賣到身嗎?”

十七擠了擠,將衣裳拉得開了些,濃豔的燈光下,一團雪白直晃眼。

有個黑皮粗糙的男人湊過來,一身汗氣,衣著綾羅,垂涎道:“小妞兒,跟爺走?”

十七嬌笑道:“十兩銀子。”

男人心疼錢,十兩銀子可比去院裡爽一晚上貴多了。

不過嘛,他色眯眯的打量著十七,雪白的俏臉,紅冽的香唇,唇角稍彎一道勾,眼兒含媚,唇兒生香,輕吟淺笑,能勾得人三魂六魄齊飛。

男人吸溜著口水,色心大起,伸手勾起十七下頜,□□道:“十兩銀子可不少啊,你都會什麼伺候大爺的妙招啊?”

十七湊近他耳邊,輕聲道了一句。

男人頓時春風盪漾,一隻手就要去摸,忽聽一聲冷得飄雪的聲音:“住手!”

十七望向人群,那道士鶴立雞群,一身白衣飄然若仙,氣質與煙花柳地格格不入。

十七笑著招招手道:“道長,又見麵了?餛飩好吃嗎?”

道士微微蹙眉,道:“尚可。”

十七調笑道:“道長仙氣飄飄的,一看就是自律守規矩的清修人士,怎麼也來了這紅杏坊?莫不是也動了春心,想一夜**?”

一旁的男人不快道:“打哪兒來的臭道士,這小妞兒大爺看上了,還不快滾?!”

道士問:“你,在此處,做什麼?”

十七狀似天真,道:“在這兒,自然是賣身呀?難道在這兒玩麼?道長,十兩銀子,便可同奴家一夜**,你可要選我麼?”

說著,十七衝她媚笑一眼。

那男人一把摟住十七的細腰,道:“我先來的。”

十七摸了摸他粗糙的黑皮,說:“可奴家看這位清冷的道長也想嚐嚐**的滋味呢,不如你們爭一爭奴家今晚陪誰呢?”

十七勾著一縷垂在雪白脖頸邊的頭髮,在蔥白纖細的手尖上打著轉,媚眼如絲。

男人□□大動,道了句:“二十兩”。

道士目光隻盯著十七,不知在想什麼,也不開口,隻是看著她,眼底總有一種難以接受、不敢相信的怪異。

毛驢在一邊幸災樂禍:“道士不要奶奶!”

十七暗暗掐了毛驢一把。

男人□□道:“看來是個窮光蛋,冇錢也敢來這兒找女人,小美人兒,今晚上你歸我了。”

說著,一張厚嘴便要親上她的小臉。

道士眉頭一皺,道:“好。”

好什麼?

是同意花錢爭她了?

十七心裡哈哈大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道士說:“跟我走。”

十七苦惱道:“可是這位大爺給了二十兩呢。”

道士眉宇間越發緊了,在這煙花之地,浮沉**,眼前的女子一顰一笑無不嫵媚動人,宛如浸潤此道經年的花場老手。

十七道:“哎,道長,你不出價,奴家可就跟大爺走了?”

說罷,那大爺便摟著十七要尋個地方快活。

經過道士身邊,他拉住十七手腕,纖細極了,似輕輕一捏便斷了。

他眉頭緊鎖,道:“彆去,跟我走。”

十七眼底都是笑意,偏偏要他出口開價才罷休。

道士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來開價留下她。

道士握得不緊,十七輕輕掙開,道:“不出錢就想奴家陪你,做美夢呢?”

道士抿唇,顯然心緒浮動,嘴角似有一絲絲怒氣。

男人卻等急了,捏起拳頭,十七撇撇嘴,按下他的拳頭,又一指頭戳開道士,顯然被道士的反應取悅了,笑說:“奴家這會兒改主意了,你這般清瘦的道士,想來不怎麼樣。奴家要跟大爺這般魁梧壯實的男子去快活!”

十七靠在男人懷裡,牽著毛驢,嬌笑著離開紅杏坊。

毛驢念唸叨叨了一路:“奶奶虧了,那道士生的俊,倒貼都劃算,這男人生得跟豬一樣,給錢都劃不著。”

-這位大爺給了二十兩呢。”道士眉宇間越發緊了,在這煙花之地,浮沉**,眼前的女子一顰一笑無不嫵媚動人,宛如浸潤此道經年的花場老手。十七道:“哎,道長,你不出價,奴家可就跟大爺走了?”說罷,那大爺便摟著十七要尋個地方快活。經過道士身邊,他拉住十七手腕,纖細極了,似輕輕一捏便斷了。他眉頭緊鎖,道:“彆去,跟我走。”十七眼底都是笑意,偏偏要他出口開價才罷休。道士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來開價留下她。道士握得不...